可他还没走到门口,身后便响起了黎凰的声音:“成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如此拙劣的招数,想必也不是成大人能想出来的,但既然事情已经做了,成大人也只好配合到底。”
“成大人心里应该清楚,此事即便是闹进宫,父皇也不可能因为一场口角而对舅舅进行过重的处罚。”
“所以,成大人还是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成化抬起的脚就那么收了回来,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黎凰:“长公主殿下,我就是想给成家要一块免死金牌而已,你又何必如此不依不饶?”
黎凰上下打量了他一圈,问:“成大人要免死金牌来做甚?莫不是,你犯了什么抄家灭族的死罪?”
成化沉默半晌,终是又转了回来,重新坐下:“殿下应当知道,平阳侯府一家能保下来,是我去求的陛下。”
黎凰没说话,等着他往下说。
成化纠缠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曾欠平阳侯一个人情,所以平阳侯府有难,我必然要救他们一次,身为监察院的院使,我知道这么做不应该。”
“所以,我死不足惜,但我想给成家留个后,求一块免死金牌,但有一点长公主说得没错,洛公子这件事,我起初是不知道的。”
只是后来事情已经发生了,手下人提醒他,洛明川是洛家唯一的嫡子,国舅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看着他死的。
所以,他才想着将计就计,上门来提要求。
没想到,黎凰竟如此敏锐,只短短的一盏茶功夫,就将他的心思给摸透了。
黎凰淡淡一笑:“成大人若是没有参与平阳侯府的所作所为,又何必非要一张免死金牌?”
“若单单就是您给平阳侯求情这件事,父皇甚至都不会牵怒到你头上,你这般小题大作,难不成,平阳侯府干的那些,你也有份?”
一句话,直接把成化给问愣了。
整个厅里瞬间安静下来,相到试探到这一步,大家对彼此的底细也都有了大致的了解。
成化觉得,黎凰对当年荣家之事,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但他不确定她手里有没有证据。
而黎凰则相信,成化在这件事情里,定然脱不了干系。
“平阳侯府做了什么与我无关,我救他不过是为了承诺而已,长公主不必故意在此诈我。”
“今日之事,既然长公主不肯解决,那我也只好将事情闹大了。”
可是,他这话才刚落下,一道冰凉的声音便自门外传了进来:“成大人可以闹大,甚至也可让国子监将洛明川给退了,可洛明川不过是维护了自己的表姐而已。”
“但令郎就不同了,科考了两年都未能考中,还曾一度想要行贿考官,这样的人,即便是做了官,成大人确定他能撑得起成家的门楣吗?”
被人当众揭了短,成化又羞又恼,但转头看向阔步进来的墨景湛,想骂人的话,直接就憋了回去。
大渊使上最年轻的三元及第,而且只一次就考上了,这样的人,的确有狂妄的本资。
他的确没有反驳的余地。
墨景湛冲上首的洛季渊拱手行了一礼,便在黎凰旁边坐了下来。
“成大人,平阳侯许了你什么好处,你不妨说说,也许我也能满足你。”
成化沉默了。
他要的,即便墨景湛再有权势,他也给不起。
除非,这大渊他说了算。
可是,这大渊的江山,是姓黎的,不姓墨。
他看向墨景湛,开始挑拨离间:“以墨世子的才能,却成了一个没有实权的附马,墨世子当真就甘心吗?”
做了附马,就意味着,他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没有一个朝代能允许公主的附马掌握实权的。
这对墨景湛这样的人来说,一定很痛苦吧?
成化理所当然的想着。
墨景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所谓的权利,也都是陛下赐予的,成大人对权利如此执着,难不成,是想造反不成?”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吓得成化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墨景湛,你不要胡说八道!”
墨景湛:“成大人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是心虚?”
“我……”
成化张了张嘴,竟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他有些费解,眼前这个少年,明明已经被皇家人拿捏在手上了,他为何还能如此有恃无恐?
他难道就真不怕皇帝哪天变了脸,要连同他一道清算吗?
“成院使也不必在此虚张声势了,平阳侯府已经被本世子全部下了大牢了,你猜,平阳侯会不会把你给招出来?”
轰!
这句话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震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