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干娘,你这是何意?”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若是有一个并不算熟悉的人,一见面就神神叨叨的说,你要跃上高枝儿变凤凰喽。
想必,是个人都会下意识的有所防范。
李瓶儿,亦不例外。
“瓶儿姑娘,你听干娘慢慢说,是这么回事……”
叨叨叨,叨叨叨,在王婆各种的添油加醋下,直将要娶李瓶儿的那位高相公,夸成了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的绝世好男人,真真应了后世的一句俗话。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紧蹙着眉头,李瓶儿一点也不像是听到了喜讯的样子,反倒是面容极其的古怪。
“干娘此来,是说,有人要娶瓶儿?”
“可不是哩!”
重重一拍大腿,王婆一脸的羡慕。
看她的样子,若不是人家没看上她,她啊,恨不得自己跃上高枝,去尝尝,当那凤凰滋味。
“好叫干娘知晓,瓶儿……不嫁人!”
没有想象中的又惊又喜,李瓶儿一口回绝,就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王婆身上。
“瓶儿姑娘哎,你莫急着摇头,这等美事,那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王婆急了,她这媒保不成,也就罢了,可那一桌白花花的银瓜子,也就跟要她没关系了。
“瓶儿姑娘,你听干娘说,若是等闲的人物请托,你瓶儿姑娘不想嫁,干娘可拉不下这个脸,非得赖在你家不走,但那位主儿,却是大大不同,那可是潘、驴、邓、小、闲,五字俱全的良人啊……”
情急之下,王婆极其卖弄之能,将正等在她茶肆里的那位,夸的天花乱坠。
见李瓶儿低头不语,一心想挣那赏银的王婆,也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又说了下去。
“先说那位的相貌,貌比潘安,说得就是他了,你可别不信,只要差人去干娘那看一眼,保管让你称心如意……”
“这位的身家,着实殷厚得紧,瓶儿姑娘,你瞧,这么多的银瓜子,他喝上杯茶汤,说赏,也就赏了……”
“有钱也就罢了,偏生他还大方得紧,待人也客气得紧,他那般的人物,对着老身,也是一口一个王干娘喊着,一看便知,是个绵里针忍耐的好脾气……”
“为了你瓶儿姑娘,那位可在老身的茶肆里,一待就是好几日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委实清闲得紧啊……”
王婆一口气说了潘、邓、小、闲四字后,四下里望了望,压低了声音,两眼放光的小声道:“我观那位的鼻子,又挺又直,一看便知,他下面那货呀……保管是驴大的行货……”
“王干娘,莫……莫要再说了……”
轻啐一口,听王婆越说越不像话,最后竟朝着下三路去了,这光天化日的,饶是李瓶儿三度嫁人妇,仍不免听得鼻息渐重,双颊绯红。
装!
还装!
王婆扫了下脸色潮红,眼带春意,浑身扭捏的李瓶儿,心中暗暗一笑。
心中,顿时便有了计较。
看来,这潘、驴、邓、小、闲五字,李瓶儿对于潘、邓、小、闲皆不在意,独独对这驴字,上心得很呐……
于是,她也不顾李瓶儿频频给她使来的眼色,兀自不依不饶的打趣道:“想来,那位小时,也曾养得好大的龟……”
“王干娘!”
李瓶儿一把按住正说得起劲的王婆,先是朝屏风后瞄了眼,若有所指道:“瓶儿命薄,如此的良人,怕是无福消受了……”
王婆还当是李瓶儿在说她克夫的名声,连忙劝道:“我观那位非是寻常人,不仅相貌出众,气势也是非同凡响,定能……”
“王干娘,莫要再说了……”
“瓶儿姑娘……”
也是王婆该遭此劫,她被那赏银给迷住了眼,一向惯会察言观色的她,根本就没有察觉李瓶儿的异样。
就在王婆好说歹说,非要拉上李瓶儿,亲去她那茶肆,去见一见那高大相公时,一声冷哼,自屏风后传出。
“哼,好个不开眼的老虏婆!”
一个饱含怒意的男人声音,乍然响起,倒是把王婆给吓了一大跳。
“谁……是谁?”
王婆哪会想到在李瓶儿的闺房中,竟还有个男人在,顿时脑海中,满是各种桃色念头。
李瓶儿,她……偷男人?
瞟了眼一脸慌张的李瓶儿,王婆顿时有了最直接的猜测。
“王干娘,你还是快些走吧!”
被撞破好事的李瓶儿,满脸焦急,冲着王婆猛使眼色。
“不,我不走!”
泼辣蛮横的王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