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佑说罢,抬头不经意看到了墙壁上的挂钟,不知不觉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二点一十了,他急忙说:“女仔,二点多了,该去睡觉了。”
张美凤撒娇说:“爸爸,我不困,想再听听嘛。明天是元旦放假,可以睡懒觉的。”
王敏慧劝导说:“我是老师,知道给学生传递负能量的危害。凤仔、灵怡,你们初涉政坛,就如同小学生,免疫抵抗能力欠缺,听多了政坛阴暗龌龊东西,会被潜移默化影响,产生心理阴影、障碍,甚至精神扭曲,对成长不利。”
欧阳灵怡善解人意说:“美凤姐,王姨说得对,我现在都感到心里非常别扭了。”
张美凤没说话,偷偷瞟了曾华一眼。
曾华因势利导说:“听多了政坛负面信息,普通人会产生焦虑、沮丧、失望和愤怒等情绪,烦闷郁结。如果得不到正确引导,及时疏通排泄,轻则情绪低落,焦虑疲惫,中则产生消极的认知和态度,重则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发生颠覆。美凤,人生的路还很长,经验要靠慢慢积累,一步一步来。谁也不可能一口吃不成大胖子,你又何必再乎一时呢。”
张美凤若有所思,抽出手臂,愉快起身,微笑说:“好,好。灵怡,走,我们睡觉去。”
“爸妈,曾书记,您们也早点休息,晚安!”
王敏慧连打哈欠,睡意浓烈。她对曾华说:“曾书记,我已在三楼客房铺好了床,新床单、被套,被子前不久才晒过。”
曾华感激说:“麻烦王老师了。”
张天佑看着曾华,试探问道:“曾书记,是睡觉还是继续八卦?我精神还蛮足。”
曾华会意一笑,轻松自然说:“张局,客随主便。”
王敏慧嗔怪道:“老张,哪有你这么问的,曾书记怎么好拒绝你?”
张天佑嘿嘿憨笑,瞅着曾华不说话。
“王老师,我和张局对脾气,”曾华微笑着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张局称得上宁山政坛百事通,我恰恰一窍不通,他做我的老师绰绰有余,我打灯笼火把都找不着。”
“我困了,想休息了,”王敏慧疲态尽显,摇摇花白的头,无奈劝说,“老张,注意把握时间,适可而止。曾书记被折腾了一整下午,身体、心理很是疲倦的。”
张天佑点头应允:“敏慧,我知道。”
“王老师,您去休息吧,”曾华劝慰说,“我年轻,精力旺盛,不碍事的。”
王敏慧给曾华和张天佑杯中斟满茶,吩咐道:“老张,记得给曾书记斟茶。”
王敏慧上楼后,张天佑笑意盎然说:“曾书记,继续?”
曾华回以一笑:“听张局的。”
张天佑轻抿一口热茶,身子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说:“曾书记,知道刘牛要当副市长了吗?”
曾华点头说:“知道,刘牛下午亲口告诉我的。”
“宁山县已风传一个多月了,县直单位干部几乎人尽皆知,”张天佑问,“您知道刘牛这次提拔了多少干部吗?”
“不知道,”曾华摇头说,“我只关心柏城镇干部。张局,有多少?”
张天佑伸展出右掌五个手指,曾华微笑着,平淡说:“五十多个。这不多,很正常。”
“错,”张天佑摇头,“您展开想象猜猜。”
曾华神情一愣,凝眸猜测:“一百五十多个?”
“错,”张天佑继续摇头,“您发挥想象。”
“二百五十多?”曾华脸上惊异失色,“这已是我想象的极限了。”
“曾书记,您太讲原则和规矩了,把刘牛想得太简单了,”张天佑嗤笑一声,“这次全县总共升职提级达517人之多。”
“什么?”曾华端着茶杯正送到嘴边,闻言大吃一惊,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洒在手上,衣服上,痛得他呲牙咧嘴,紧忙将茶杯放在茶几上,跳跃起来,甩掉手上的水。
张天佑也受惊吓,连忙起身用纸巾擦掉曾华衣服上的水渍,拿起曾华的手细看,右手红了一大块,连声说:“曾书记,您的手红了,我给您上点治烫伤的药。”
曾华泰然自若说:“张局,手烫红而已。农村出身的人,皮糙肉厚,没那么娇贵。”
“嗯,对,”张天佑点头称是,“我也是农村出身,身上到处是烫伤和刀伤,屙泡尿就是杀菌消毒了。”
曾华一边用纸巾擦干茶杯、茶几上的茶水,一边说:“刘牛在审问室和我说过他动干部的潜规则,真是奇谈怪论。他如此肆无忌惮乱动干部,真的让我匪夷所思。”
张天佑重新坐到沙发上,弯着腰,眼看地下说:“刘牛和王马义开始商量圈定提拔两百多名干部。组织部从人社局、编办等单位抽调人员,组成了十三个考察组,到各乡镇、县直单位考察拟升职提级的干部。”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