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末,天色昏亮,一个魁梧大汉领着二人悄悄步行走出了梧桐酒坊的后门,顺着梧桐大街向东而行!
辰时,两辆马车也陆续出门,跟之前三人走的是同一个方向!
坐车的虽然是两对夫妇,但在分配马车上却很有意思,两位主家坐了前面一辆普通的马车,两位女眷却坐着北府玄驹在后跟随!
后车执掌缰绳的男子看上去虽然年轻,皮肤有些黝黑,但身材却略显魁梧,脸上不知何故却是鼻青脸肿!
为了不吓着别人,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一顶面纱斗笠,堪堪遮住了自己惨不忍睹的面容。
前面赶车领路的是梧桐酒坊的来福,也就是那个给马小刀带路去醉仙居的小厮,此人跟了洛家家主多年,一向忠心耿耿!
与陆零坐在后头车厢的锦服女子约莫三十多岁,举手投足间气质高雅,正是洛怀岳之妻沈娴!
据说沈娴的亲姐姐沈柔嫁的是东夷王朝的一位王爷,虽然那位王爷闲赋在家手中并无多少实权,但好歹也是当今陛下的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家世显赫可见一斑!
这般说来,洛家与东夷王室算是连襟关系,和沈家一样都是天夷城中炙手可热的皇亲国戚!
但沈家的富贵程度可不止这冰山一角,陆零先前从马小刀口中得知,在沈柔嫁给那位王爷之前,沈家就已经是东夷王朝最大的盐商大族了!
食盐这东西看上去普普通通,却是一个王朝最重要的命脉之一,素来只掌握在朝廷的手中,沈家能拿下这么一大块肥肉,其中的利害关系有多复杂,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玄驹的车厢里面,当沈娴有意无意看向陆零之时,脸上出现的却是由衷折服的赞赏神色:“不得不说,妹妹长得可真是出尘脱俗啊!”
陆零微笑道:“沈姐姐也长得很好看呢!”
沈娴摇了摇头,呵呵笑道:“妹妹,我家男人和你家男人以叔侄相称,你我却互称姐妹,会不会乱了辈份?”
陆零摇头笑道:“他们论他们的,我们论我们的,井水不犯河水!”
“哈哈哈,妹妹说得对极了!”沈娴笑了一会,凝视着陆零感慨地道,“姐姐活了小半辈子,也只见过一位长公主殿下算得上是绝色容颜,但妹妹的美丽比起长公主殿下还要再高上几分!”
陆零愣了一下,连忙谦虚地道:“姐姐谬赞了,陆零可比不上月姨的天姿国色,差远了!”
“月姨?”沈娴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莫非妹妹也认识长公主殿下?”
陆零点了点头,把在兽巢与东方玲珑相识的事娓娓道来!
沈柔听得是啧啧称奇,感慨道:“刚开始听说长公主殿下和那姓江的私奔时,姐姐我是万万想不明白的!”
“就算那江白衣再如何惊才绝艳,不过就是一个无根浮萍般的草野莽夫,长公主殿下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竟然愿意舍弃自己显赫的身份,死心塌地跟他离开天夷城?”
“无论月姨的身份有多么的显赫高贵,说到底她跟我们一样,不过也只是一个女子!”陆零嘴角挂笑,轻轻地道,“作为女子,能找到一个真心实意对待自己,能与自己相互生死相托的男子,已经算是最好的归宿了!”
“是啊,妹妹说到姐姐的心坎上了!”沈娴情不自禁握住了陆零的手,神色感动地道,“姐姐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那江白衣的确是一位值得长公主殿下托付终生的男子,不像我家那死鬼!”
“洛叔怎么了?”陆零轻声笑道,“我看他对姐姐也挺好啊!”
沈娴哼哼两声道:“好是好,就是经常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呢!”
陆零忍不住嫣然一笑!
“妹妹,你家那位怎么样?”沈娴一脸八卦地道,“听说他年纪比你要小呢?”
陆零俏脸一红,轻声解释道:“其实也没有小很多啦!”
“年纪小点也无所谓的,最主要是懂得疼人就好!”沈娴呵呵笑道,“就像你方才说的八个字,真心实意,生死相托!”
陆零仍是红着脸,尴尬地点了点头道:“他……算是……还行吧!”
两人正聊得愉快,车驾外面突然响起了部日固德不合时宜的声音:“小师娘,我觉得你可能看错师父了,他真的不太行,你看他把我都揍成什么样子了!”
沈柔笑着对陆零道:“哈哈,你家刀官的这个小徒弟,脑子后面肯定长了反骨!”
部日固德耳朵也真尖,赶紧辩解道:“洛夫人,你说错了,我是二徒弟,不是小徒弟,这里躲躲才是小徒弟,她的脑后才长着反骨呢,我没有!”
“我是我师父门下最靠谱的弟子了!”
沈娴听了扑嗤一笑,扭头问道:“妹妹,这里躲躲又是谁?”
陆零无奈地道:“就是今早在梧桐小院和他掐架对骂的那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