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
阳光透过密集的筒子楼艰难投射下来。
家家炊烟被排风扇搅碎。
然后汇聚,升空,扯碎轻薄的光幕,在井口般的楼顶消失不见。
李沐送走收房的房东,苦涩爬满还算清秀的面庞,唯一的住所也下了逐客令。
“父亲,你到底去了哪里。”
注定得不到回应的问题就不要期待答案,李沐深吸一口气,回到屋内收拾家当。
听邻居们说,他父亲李承风初来时,他还未断奶。
是李承风挨家挨户的讨要才不至于夭折。
十几年清苦、平淡的度过。
只是流言碎语缠绕。
说什么他母亲跑了,不要他们父子两。
小时候李沐也问过父亲,母亲是不是死了。
回答永远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于是更加难过、悲伤,认为母亲一定是个狠心的人,不然怎么会一次都不来看自己。
长大之后,心渐渐麻木,情绪不再波动,只是不时还会想起。
本以为一辈子都会这么平缓的度过。
毕业、工作、娶妻、生子。
还想着以后努力工作,让父亲安度晚年。
但是,一个月前,一切都变了。
前一秒还在为他庆生,下一秒李承风便失了踪。
那几天,李沐疯了一般到处寻找。
又有闲言传来,什么弃子、畏罪潜逃。
李沐全当没听到,只是夜深人静时的彷徨与无助,侵蚀着他的内心。
“父亲,你也不要我了吗,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
孤独的屋子里,时常有啜泣声响起。
……
隔壁李婶说,可以将带不走的家具拆掉卖给回收商。
李沐收拾好衣物,便开始拆家。
嘭,嘭~
老旧的床板被随意丢在地上,正准备拆底下的横梁。
铺满尘埃的床底,有一块砖显得格外不染。
难道是暗格?
伸手一敲,空心的!
李沐忽地脸色一喜,拨开地砖,一只信封孤零零的躺在暗格内,淡黄的颜色就如初春的阳光。
沐儿:
我走了,去寻你妈妈,去带她回家。
请不要怨恨她,她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希望你没找到这封信,风平浪静的生活。
希望你能找到这封信,乘风破浪的闯荡。
沐儿,我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同你道别。
沐儿,铸身为剑,刺破这桎梏!
沐儿,化身骄阳,焚尽这丑恶!
沐儿,一切安好……
“哈哈哈哈……”眼泪顺着笑弯的眼角滚落,片刻之后,笑声弱了下来,抽泣声更显清晰。
一个多月的无助与茫然在这封信面前烟消云散。
还有父亲,还有母亲,还能重聚。
李沐蜷缩在地上,右手紧紧的将信揉在胸前。而被他无意丢弃的信封内,露出一角卡片,在黑暗中泛着荧光。
夜,无云,月明星稀。
“你叫什么名字,你长什么样子?”
漆黑的室内,李沐依旧躺在地上,双手往黑暗中伸去,在索求一个拥抱。
良久,有喃喃细语,“妈妈……”。
邻居的吵闹打断了思绪,李沐坐起身,黑暗中的荧光夺目。
“这是?”他捡起卡片,仔细端详了片刻。
这卡片也就名片大小,整体呈乳白色,微微透亮。
手感似塑料但用尽全力也不能弯折分毫。
背面刻着一柄剑,样式平平无奇,只是剑锋有寒光炸裂,昭示着锋利无双。
反观正面,寥寥几笔勾勒出一袍青衣书生,左手持剑挽出一朵青莲。
右上角则镌刻着一句诗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李沐暗自心惊,这勾勒之人,莫非……
研究些许时刻,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正好已经入夜,不如明早再走。
打定主意,李沐将卡片放进胸前口袋,又看了看天气,于是出门往楼顶走去。
楼顶,李沐沐浴着星月,感受着清风微扶,调整着呼吸。
随后慢慢起势,出拳化掌、转肘提膝,一套功法缓慢却连贯的打出。
这是李沐小时候,父亲教与他的。
从那以后,每有能看见星月的夜晚,李沐便会到楼顶练习。
虽说功法普通,没有传说中外练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