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青砖地上,慕容妙真一身白色劲装,身若游龙,长枪飞舞。
枪尖过处,劲风骤起,带得周遭花树花枝摇曳,花瓣簌簌而落,在淡淡泥土味中,荡起了幽幽甜香。
牛顶天脚步刚刚落在院中,她双眸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光芒。
刹那间,招式猛的一转,长枪如龙,呼啸而出,枪尖划破雨幕,直奔牛顶天面门刺来。
然而这般凌厉的招式,落入牛顶天眼里,却如孩童戏耍一般虚软无力。
曲指微弹,一道气劲自指尖射出,直直击在了枪尖上。
“叮~”
金属交击声在院中响起,慕容妙真瞬被震得手腕发麻。
骤然之下,那长枪竟脱手而飞,在呼呼声响中,斜斜插入桂花丛里。
“妙真妹子这是打算谋杀亲夫不成?”牛顶天双臂环抱胸前,笑吟吟的走向慕容妙真。
慕容妙真愣愣的回过神,迎上那微微闪烁的眸光,顿时感到不自在。
“哼~”
反应过来,她轻轻一哼,迅速扯着紧粘肌肤的劲衫,转身走回了屋。
比起牛顶天雨不沾身,她身上劲服早已被这绵绵细雨浸透。
若像往常一样,院中无人,晨练日日不缀,哪怕此时雨势更大,亦毫不在乎。
不曾想,小半年都未入她院门的牛顶天,会在大清早的突然造访。
“真是便宜了他的狗眼!”慕容妙真恨恨想道。
随即也不管身后的牛顶天,“砰”的一声插好房门,解下劲装与亵衣,迈着修长美腿,便将傲挺的身子,没入早就准备好的浴桶里。
不多时,浴汤泼洒,发髻松散,已是慵懒惬意,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难道走了?”慕容妙真纤细的手指拨动浴汤,划过锁骨,抚上胸脯,轻声自语道。
刚才刺出的那枪多少带着怨气,原以为牛顶天不管发火与否,都会后脚追来拍响屋门,可外面除了雨声淅淅沥沥,半天再无半点动静。
透着浴桶前的青鸾镜,她又将门窗位置尽收眼底,也没瞧见偷看的眼珠子。
“什么成亲下聘,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抢来的衣物,随时着身,随时丢弃,一个毫不在意的阶下囚罢了。”慕容妙真忍不住幽幽一叹,明媚的眼眸也渐渐晦暗。
这年月,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双亲不在,自然长兄如父。
虽是被人强掳于此,可到底还是被兄长当着众人面前许了出去。
如今人与名分俱是落在牛顶天手里,对方却把她冷在这儿,半年都未现身一见。如此,在其心间的地位也可想而知。
“看来还得想法子逃出去才行。”慕容妙真不由想道,抚着胸脯的柔夷也不觉顿了下来。
念及此处,她呢喃道:“哪怕杀鞑子死在战场上,也比困在这里当个金丝雀的强。他都有了一窝子女人,姑奶奶也不希罕他。”
“只要逃回山东,躲在红袄军里,姓牛的还能闯进军营抢我不成?”
说着,她忍不住轻轻一哼,眼眸里的晦暗似也开始散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幽幽的声音却忽自身后传来:
“妙真妹子想去哪?”
“谁!”慕容妙真俏脸一变,扭头娇喝的同时,只听“哗”的一声,已在浴桶里豁然站起了身。
但反应过来,瞬间花容失色,又慌忙捂着傲人胸脯蹲入水中。
随后,她羞怒交加,满脸通红,朝着外间娇喝道:“你是何时进来的!不准看!快些出去!”
“自然是跟妙真妹子一块进来的。”牛顶天俯首立于案前,执笔挥毫,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待笔锋收住,他往纸上扫去一眼,眼中甚是满意,随即执着毛笔,悠悠吟诵:
“绣闺香绕,娇娃汤池闹。玉肌凝脂珠光耀,斜钗未整姿妙。”
“暖烟轻抚羞颜,秋波怒嗔娇怜。惹得水纹心乱,浴后花更倾妍。”
吟罢,牛顶天扭头,看向浴桶里只露出半个脑袋的慕容妙真,笑吟吟问道:“妙真妹子,我这首词作得如何?”
闻言,慕容妙真羞愤欲绝,美目直欲喷火,紧紧贴着桶沿,她忍不住伸出一只雪白藕臂,指着牛顶天怒斥道:
“你!你无耻!”
“姓牛的!”
“你快给我出去!”
怒斥时,真恨不得冲出浴桶生吞了这厮。
慕容妙真虽好提枪跨马,驰骋疆场,但多少也算家世渊源,是读过诗书的。
又如何听不出这字里行间香艳露骨,是方才玉体出水时的真实写照。
牛顶天摇了摇头,看着案上的词作,幽幽叹道:“十几年未曾读过春秋,如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