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启泰闻言大惊,问道:“明军必然也在毒烟中攻城,他们又如何防止吸入毒烟的?”
探子回道:“敌人用湿布蒙面,看来好像可以不受毒烟影响。”
闻启泰连忙下令道:“速速传令下去,湿布遮面,后军中军,掉头金齿城门,夹击明军!前军殿后!”
“是!”
军令传了下去,周边埋伏的麓川部队纷纷离开了埋伏地点集合了起来,然后奔向金齿城西门。
闻启泰领兵奔到切近,却发现灼热的火光拦住了前去的路,浓烟徘徊在极低的天空,有一种世界末日的压抑感,火光中影影绰绰有些许砍杀的身影,不远处的城门似乎已经大开。闻启泰虽然略感有些异样,但是此刻不及多想,便率兵冲进火光中。
有湿布遮面,闻启泰没有感觉到想象中那种浓烟有毒的感觉,然而当他率兵在火光中奔行了一段时间后,却发现浓烟越来越厚重,厚重到只能看到眼前几丈的距离,有几次差点撞到树上。
闻启泰连忙喝停军队前进,回头一望,却只能看到三五排人,整支队伍都被浓烟笼罩,目力所及只能看到眼前几排的人。大家都被这浓重的烟雾遮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地上燃烧的大火,仿佛是在黑暗中指路的明灯。
这异常的景象,是闻启泰从未经历过的。闻启泰停了下来,细心观察地面上的燃烧之物,却只是寻常的落叶枯枝和一些零星被点燃的大树。要知道在这云滇密林中,树木都水分极大,这些参天大树本极难点燃。况且这些被点燃之物虽然冒烟,却并非浓烟,这遮天蔽月的浓烟,绝非这些落叶枯枝和零星的大树燃烧所能产生的,所以结论只有一个,这些烟一定是有人通过特殊的手法,故意释放的。
想到这里,闻启泰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放烟的人只有可能是明军。探子曾经回报,“因浓烟有毒,遮蔽视线,导致明军攻下城门,”所以闻启泰一直认为是烟有毒才是城门失守的主要原因,而忽略了“遮蔽视线”这句话,现在想想,恐怕遮蔽视线才是明军攻陷城门的主要原因。
而如果“遮蔽视线”才是这浓烟的真正目的,那么此刻他率领的麓川部队恐怕已然进入了明军的埋伏圈。因为在这浓烟当中倘若遇到敌袭,直到敌人到了三五丈内,士兵才能看得见,然后才能反击,那样的话军队战力将大打折扣,败是一种必然。
闻启泰瞬间想明白这些事情,连忙下令退出浓烟区域。然而浓烟中视不见物,军令的传达也缓慢了很多,正在闻启泰焦躁之际,突然“嗖”的一声,一只利箭迎面而来,吓得闻启泰连忙侧身躲避,那支利箭划过闻启泰的面门,扎在身后的一名士兵的胸口,那士兵当即殒命,而原本挂在闻启泰脸上,用来抵御毒烟的那块湿布,也被那只利箭刮得飘然落地。
紧接着,箭矢如雨一般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麓川军中顿时人仰马翻,闻启泰知道,此役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了。
闻启泰此刻也顾不得查验浓烟是否有毒,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敌袭,防御!”
浓烟中虽然能听到声音,但是却视不见物,众多士兵虽然知道应该防御,但是却不知道应该防御哪个方向,早已经乱做一团。
阵中惨叫声迭起,闻启泰也不知折损了多少将士,只能挥舞着兵器,挑拨着射来的箭雨,率领还活着的将士一点一点退出浓烟笼罩的区域。
突然闻启泰感到大腿上一阵刺痛,闻启泰“啊”的一声单膝跪地,身边几个亲兵拼命的上前围住闻启泰,将闻启泰连拉带拽的拖出了来,待闻启泰再一次能看清楚满天的星空,箭雨戛然而止。
闻启泰根本没有时间将大腿上的箭矢拔出,只是砍断了箭矢的尾羽,简单包扎了一下,便抬头查看周边情况。虽然将士折损不少,但是粗略估计,损失不过十之一二,只不过士气极为低沉。
“不可能吧!”闻启泰低声念道着。
闻启泰明白,倘若是自己带兵伏击明军,不敢保证说全歼,但是,若不能让敌人折损大半,那便算是失败。明军搞了这么大阵仗来伏击麓川军,怎么可能有了这么点战果,便就此收手?
如果说前方伏击自己部队的敌军,就是之前在眼皮底下通过的那五百明军,那么因为兵力所限,能歼敌三五千人,已是极限,所以明军一定还有后招。
想到这里,闻启泰心头一紧,大声命令道:“防御,可能有敌袭!”
还没等闻启泰手下将士布好阵形,喊杀声便四面而起,从后方涌出一支明军,奔杀而来,火箭密如雨下,落地便燃起熊熊大火,热浪扑面,好似一面面火墙,只吓得麓川军卒胆战心惊。
闻启泰顾不得腿上疼痛,连忙指挥部队抗敌,然而此刻的麓川军,早在浓烟中吓得丢盔弃甲,好不容易才退出浓烟范围,喘息未定,便遇到这漫山遍野的伏军,又不知怎么放起的大火,只烧得麓川军卒哭爹喊娘,抱头鼠窜,根本无人听从闻启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