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华儒去打残里正是卫杰的要求,华儒需要一个大一点的罪名,可以发配那种。卫杰相信西夏人不会为了华儒一个棋子想办法从中斡旋免罪,在包青天的手下他们也没有斡旋的机会。西夏人更不会为了一个华儒去劫狱,所以华儒之后唯一的可能就是老老实实地刺配某地。
至于为么选择那个里正,那是因为卫杰早就想废了那个老东西。
里正名叫刘铁并,年老而无德,平日里最喜欢欺负一些比他更加弱小的百姓。今年过年之时,手下的小吏备好酒菜请刘铁并来家中吃酒。这个老家伙因为小吏家中七岁的幼子只顾着玩耍没有去给他见礼,跑到孩子面前指着鼻子破口大骂,骂的孩子痛哭流涕,而小吏站在一旁却未曾阻止。
终究孩子的母亲看不下去,打开小门让孩子出去躲避一时。这一举动惹怒了刘铁并,他甩手给了那妇人一个嘴巴,追出去骂那个孩子,直到孩子慌不择路跑入了卫家,里正本想冲进去将卫家也骂一遍,这时候小吏赶过来提醒了里正卫昶身在南衙左厅当差的事儿,这条老疯狗才作罢。
见此情形当时卫杰就已然怒发冲冠,想要半夜潜入里正家里,废了他双手双脚。只是担心会影响他们一家在东京城里的生活才一直隐忍,这次遇到华儒,刚好一箭双雕啦。
堂上华儒对于打残里正刘铁并的事供认不讳,明面上的行凶动机就是因为华儒知道刘铁并欺凌稚子、掌掴妇孺,到人家家中吃酒却打骂对方的妻儿,此举不配为人,就该做个人彘。
经过再三检验,刘铁并双手双腿都已然残废,华家将刚刚购入的茶铺赔给了刘家,可惜刘家却觉得这样不够。
华念这边声称有人雇佣她打探开封府消息,甚至还交代了她曾经乔装向南衙对面摆摊子的史大郎打探过。半真半假的谎言不容易揭穿,开封府经过调查却查不出华念所言真假。
但史大郎的事却是真事,南衙从未向外透露,因此可以断定华念所言不虚。华念的事可以暂告一段落,但是华儒的案子却有波折。
刘铁并要求华家家华念送给他做妾室,照顾他日后的生活。刘家雇佣的讼师听到这种要求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可是他毕竟收了对方的钱,也只好无奈在堂上提出这个要求。
审理此案的是那位脾气不太好的法曹参军,了解详情之后他虽然觉得华儒的行为不合常理,却也觉得刘铁并的下场纯属活该。听到刘铁并要求华家将小娘子的后半生赔出来,当即皱起来眉头。
华家这面当然是宁死不从,双方僵持,一时无果,只得择日再审。
当夜,卫杰终于忍不住了。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刘家的房间里。每个人醒来时,都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枕边竟然插着一把自家厨房中的刀子!尤其是刘铁并,不仅枕边有刀,还多了一张神秘的字条。纸条上用刚劲有力的字体写道:“京中尚有义士,尔当适可而止。”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刘家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当天,刘家主动做出决定,收下了华家赔付的铺子。案件的审理也终于结束,功曹参军仔细检法后,将检出的法条、拟定的判决意见与法曹参军的审理结果一同呈交给签厅。经过府尹的审批,最终判决刺配之刑,这场风波也就此画上句号。
然而,就在华儒即将被发配的那一天,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华念毫不犹豫地选择和嫂嫂一起踏上了送行之路。李岐山原本打算将华念留在身边以作驱使,但他没有胆量去半路上拦截他们,更不敢在东京城公然与开封府对抗。无奈之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华念离去。
远远看着华家一家远离,城头上的卫杰觉得心酸又欣慰,他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喃喃道:“玉息氏!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亲人,无论是不是,我都帮了。不为他们,为你,也为我自己。”
卫杰在西夏做他的大公子之时曾经有一个极其喜爱的女子,就是姓玉息氏。父亲不允许她做自己的正妻,但卫杰想过即便作为是妾室,她也永远是自己最爱的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家中突遭巨变,现在那个玉息氏女子应该已然与他共白头了吧。
想着想着,卫杰仿佛又感受到她肌肤软玉般的触感。一别二十余年,希望娶她的人能珍惜那么好的姑娘。心中难得的温柔很快就被卫杰主动熄灭,还有事儿没办呢。
“李岐山,以前给卫慕氏提鞋都不配的蝼蚁,现在竟然也变成大人物了?”想到这里卫杰笑了,但是他的笑容很冷,比城下的冰雪还冷。
“你敢动我儿子,就得死!!!”想到此处卫杰下了城,准备今夜去杀人放火。
之前叶知秋就透露过,皇城司此次被束手束脚,所以段成义有意利用卫杰去闯祸,事后皇城司派人收拾局面。是不是有人事后收拾局面卫杰半点都不关心,只要没人拦着他就好。
深夜,一阵响动惊醒了李岐山,他本能的伸手拽出枕头下的刀。
一个平和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不要紧张!”声音响起的同时,桌上的油灯被点亮,卫杰看着这盏油灯叹息道:“灯不错啊。”
看着灯火中闪现的那张脸,李岐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