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何润泽耐心地向吴雨的伤情做了详尽解释。
鲁燕闻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先前随救护车火速赶来的她,并不知晓伤者的具体状况。
此刻得知真相,她才惊觉事态远比想象中严重。
凭她多年急诊科的经验,吴雨的存活几率几乎微乎其微……
多重骨骼碎裂,数个灵器官破损,臂膀断裂,这样的伤势在任何魔法医疗中心都会被视为极度危急的情况,就连经验丰富的医师也会谨慎对待。
然而此刻,面前这位看似刚走出学院的年轻法师,居然已经完成了治疗仪式?
鲁燕生怕自己误解了状况,忙又看向吴雨,只见她身披石膏护甲,手臂也被严密包扎。
吴雨全身缠绕着绷带,显然已经完成了治疗,这让鲁燕一时无言以对。
对她而言,何润泽的决定虽非绝对正确,但在当前条件下实施魔法疗愈确属明智之举。
但要在如此环境施行法术,关键在于执行者是谁!
若换作鲁燕任职的王国大医院院长,那位被誉为全国医疗技艺仅次于传奇大师的乐浩兴院长亲自施术,她必无二话。
可如今何润泽却告诉鲁燕,是由他这个新手法师完成了这一切,手术竟然成功。
鲁燕心中满是疑惑,甚至生出一丝愤怒。
能胜任此类高难度治疗并保证成功的,只有那些中年成名的医师。
而何润泽这样未经太多实战的新手,连是否握过手术法杖几次都成疑问。
眼前的伤者虽被绷带裹紧,石膏固定,但体内连接的血管和器官可能尚未稳固,断臂的骨头也可能未对准位置。
更别提,在鲁燕看来,何润泽最大的疏漏在于:这里没有魔法钢板,没有钢钉,也没有相应的医疗法器,他是如何接合断肢的?
“快将伤者抬上魔法担架,立即送回医院进行后续救治!”
鲁燕神情严峻,她担心何润泽的一时冲动可能已剥夺了这位女性伤者的生机。
闻言,随行的医护人员急忙准备。
鲁燕看着何润泽,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轻叹:“我不知道你出于何种目的,执意执行这场手术。”
“但遗憾的是,我必须警告你,尽管你救治了病人,但这可能会导致你被城主府拘捕。”
“为什么我会被拘捕?”
何润泽一怔,不明所以。
但他注意到刚才站在鲁燕身旁的医护人员正抬着魔法担架靠近,准备把吴雨送上治愈马车。
他连忙阻止:“伤者的石膏刚刚施加,必须等待片刻。”
“虽然伤口已缝合,但骨骼尚未完全愈合。如不待石膏充分固化,颠簸的旅途会导致骨折移位!”
“那样的话,病人可能无法到达医院,很可能就在马车上失去生命。”
鲁燕露出神秘的笑容,对何润泽低语:“此刻将她抬走,抑或静待她身上的魔法石壳硬化,两者有何差异?”
“你擅自对她施展了未经许可的疗愈术,若不尽快送至魔法医疗院做详查并修复你的失误,后果不堪设想。”
“即使她的魔法石壳凝固稳固,能平安抵达,之后仍需解除石壳,重新施行治疗术。”
“当然,前提是她在你草率施术之下,还能保住性命直到抵达医疗院。”
“所以,你最好有所准备,城主府的法师们绝不会放过这样的事!”
“看你尚显稚嫩,我劝你冷静,未来若再遇此情,还是耐心等待魔导救护车为妙。”
鲁燕的话语深具说服力,人群中纷纷点头,低声议论着她的见解。
大家都觉得,这位从魔导救护车上下来的大师说得入情入理。
何润泽毕竟年轻,竟敢如此轻率地自行施术。
更让人摇头的是,居然还有人信任他。比如吴家那位女士,命令手下保护何润泽,不让他们打扰他的施术。
如今有人替他们发声,刚才被何润泽呵斥的医疗大师连忙道:
“这小子想进吴家做事,竟敢拿吴家大小姐冒险试手,这次恐怕难逃一劫!别说我没警告过他!”
“哼!这般毛躁少年,自认为医术超群,简直是自视过高。”
一旁的医疗大师看似惋惜,实则满脸轻蔑,接着说:
“须知,即便医术高超,也不能任意施术,首要确保病人安全,年轻人,你太年轻了!”
“哦?既然如此,你们这般贬低他,不知现在,你们自己是否敢于出手救治伤患呢?”
尽管对何润泽有些恼火,但鲁燕也为他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救治伤者感到钦佩。
但对于那些在关键时刻还出言嘲讽何润泽的人,鲁燕却彻底失去了敬意。
在她看来,面对此种境况,何润泽的选择并不多。
所以,尽管医术不精,但敢于冒险救助伤者,何润泽的医德已然可贵。
而那些医疗大师们,先前不敢出手,现在又说风凉话,鲁燕对他们已无话可说。
即使除安河之外,王国各地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