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就是张辅,不愧于拥有灭国之功的英国公名号。
如果历史上的堡宗能够听从张辅的意见,而不是任由王振瞎指挥乱弹琴。
估计也先真的只能望长城而长叹了,可惜的是历史没有如果。
幸运的是这次朱祁镇换魂了,所以朱祁镇极为认真的听取了张辅的意见。
不得不承认,张辅的计划是最契合大明当前情形的。
利用有利形式和有力局势打一场主动型的防守反击战。
拖垮、疲惫敌人之后再利用精锐骑兵包抄迂回,哪怕敌人骑兵再多,疲惫之师也不过是一堆数字罢了。
但是呢,这却不是朱祁镇想要的。
因为现如今不仅仅是瓦剌也先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来积累威信。
就是朱祁镇也急需要一场溃敌千里的野战来提升自己的威信。
麓川如果能成也不过是让自己能够抓住朝堂,唯有对生死大敌的蒙古来一场大胜。
才能够让自己在军中,在武人阶级中获得足够的威信。
让勋贵们和军将集团看到,他朱祁镇不仅仅是能够为军人集团带来足够的利益。
还能够为他们带来足够的胜利。
唯有这样在后面的军事改革中这群勋贵和军将才会雌伏于陛下天威之下一动不敢动。
否则光是打嘴仗的功夫都能让自己头疼了。
所以有些盖子该揭还是要揭的,总要给后面几年让这群军将们不犯傻的。
朱祁镇轻叹一声道“国公之策实乃良策,此后九边军略必当用国公之策。
然,朕有一问,还望国公为朕解惑。”
张辅闻言道“陛下请讲,但有所问,臣必言无不尽。”
“那就好,朕之疑惑,太宗年间,大明铁骑纵横漠北,蒙古各部不敢弯弓而抱怨,长城以外二百里更是蒙古各部的禁区。
可是自太宗后到如今,不过区区十余年,我大明竟连大兵团出塞都做不到了,这是为何?”
张辅闻言内心苦笑“陛下终究问起来了。”
随后朗声道“此臣辜负先帝所托,臣之罪也,望陛下责罚。”说罢便跪了下来。
朱祁镇无奈,号称三百万大军的大明军队缺额三分之一强,骑兵部队的战马很难做到一骑二马。
这些事情他张辅不知情吗?可他却把所有的事情笼统的称为“失责”然后全担了起来。
不是他不知道原因,而是因为他知道,却也无能为力。
如今他也仅仅是做到了洁身自好而已,其余的军中情弊他如何去管?
难道真的要看着那些老兄弟们看着几亩地苦哈哈的过活?
他实在做不到,所以只能当做没看见。
朱祁镇又如何不知道?他也没想到张辅竟然直接就将所有的责任一肩担了。
但是他本也没有一究到底的意思,所以开口道“国公公忠体国,朕是知晓的,军中情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怎能是国公之责?
国公一心为国,更是尽心竭力的维持着京营,若是没了国公的苦心操持,朕恐京营早就与地方卫所一般烂透了。
可是这样的情弊若是不管的话更是不行的。
卫所各级军官其实都是有功于国的,这天下是他们跟随太祖一道一枪的打下来的。
太祖、太宗、仁宗和先皇都愿意与他们共享天下富贵,朕更不是个吝啬的,也愿意让他们永享荣华。
可是不是这样享受的啊,这是在挖大明的根基啊。
所以朕才有了改制之想,两京一十三省都要驻守卫所。
与其让他们烂了,不如朕主动砍他一刀,不破不立,国公,朕给你的本子上有详细的解释,还望国公有暇之时,仔细斟酌一番,然后为朕解惑吧。”
张辅无言的磕了一个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得道“臣定仔细拜读,不负圣恩。”
朱祁镇闻言为了缓解气氛,再次开口道“国公既然要看,那朕就说说第一步吧。
朕有意将武将袭爵之考试收归武学,不知可否?”
“从今以后,所有卫所战兵,要想承袭都要经过武学考核,毕业之后才能授职。”朱祁镇没有等张辅回答就将剩下的话讲了出来。
张辅却是有些无奈的,五军都督府本就被兵部夺权,若是再将武官考核交出去,那么以后就真的成了养老机构了。
略微思索一番,张辅开口道“陛下,若是收归武学的话,仅仅是授课教师就是不够的。”
朱祁镇又拿起一份本子递给张辅,张辅接过仔细一看,却是在京养老的老将名单。
张辅如何不明白朱祁镇的意思,这是皇帝再给这些老将找寻一个发挥余热之地。
张辅点头却没有说话,朱祁镇自然知道张辅担心什么。
只见朱祁镇仿佛多啦a梦一样,又一次拿出了一份题本递给了张辅。
张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了。
不过最后还是接了过去,然后翻开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是一惊,因为这份题本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