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大唐西南地区,有李翀逍镇守,南越王那一边的战事倒不是很顺利,而东边、北边东洲王、北疆王势如破竹,以致不少百姓流离失所,纷纷聚往中原地区。楼清姝三人一路向北,却辗转来到了河南洛阳,此时的洛阳已被东洲王攻下。洛阳城中,鱼龙混杂,商贩、侠客时常发生争斗,官兵更是到处抓捕平民壮丁充军。楼清姝在城中也引起不少江湖侠客的贼心觊觎,却被同行的老者一顿收拾,反而交了些酒钱。
夜宿客栈,那老者便邀请公羊先生至房中对饮,公羊先生多次问其姓名,那老者始终闭口不言,让公羊先生称他作“无名”即可。楼清姝凭栏望秋月,城中灯火辉煌,她蓦然掉泪,恰逢转身回房后,楼道处有两女扶着一男子上得楼来,与楼清姝相隔一间房。此三人正是姜云恪、鱼仙儿还有左小仙三人。
鱼仙儿本想为姜云恪解了“化元符”,带其回南疆,怎料却暗中收到独孤圣天的旨喻,让其带着姜云恪前往北疆,再寻机会让姜云恪取得十二惊溟之一的《北冥神箓玄功》。“姜公子的毒是魔门三宗之人所下,不可能无故送其解药,听闻当年一念大师身中剧毒,危在旦夕,被北疆一位奇人所救。咱们到北疆去,或许咱们能碰到那位奇人。”鱼仙儿以这为借口说服了左小仙,三人便路经洛阳,暂息一晚。
左小仙放心不下姜云恪,与他同居一室。刚准备熄灯,房门却被敲响,而后一位醉得颠倒的老者颠颠撞撞开门进来。左小仙叫道:“你是谁?”那老者望了一眼左小仙,也不知是否清楚认错了房,一头栽倒在地,就地酣睡。鱼仙儿闻声而来,见房中老者酒味浓烈,鼾声如雷,皱起眉头,只道是一位醉酒老翁,便想将其打发出去。
鱼仙儿过去搀扶老者,心头一沉,这老者清瘦如竹,却重似磐石,运劲也无法将其搀扶起来。左小仙过来帮忙,那老者却翻了个身,手已自惯去摘腰间的酒葫芦,发现滴酒未存,似梦魇一般开口:“小二,再给上爷一坛好酒,来来来,公羊老弟,咱们继续喝着……”说完手软下去,再次沉睡,无论如何也醒不来了。
听到醉语中提到“公羊老弟”二字,左小仙心头一动,陷入沉思。鱼仙儿道:“这个酒疯子,喝醉了胡乱进房,小仙你等着,我去叫小二上来把他弄走。”说罢便出了房去,刚踏出门槛,一阵风掠来,鱼仙儿眼前人影一闪,她心叫不妙,转过身去,已见一人立身在房中。
“你又是谁?”左小仙急忙问道。那人须髯尽白,却精神矍铄,自顾坐下,望着躺在地上酣睡的老者,笑道:“两位姑娘莫怕,老夫是公羊先生的故交,适才听闻此人口中提到故友姓氏,便冒然失礼擅闯左姑娘闺房,还请见谅。”左小仙、鱼仙儿一惊,这白发老者虽言语有礼,却不似无意一般,二女心生提防,左小仙道:“前辈你认得我?”白发老者道:“令尊当年多次到舍下与老夫煮茶论道,你与令堂相貌神似,老夫也只是猜测姑娘便是襄阳刺史左青云之女了。”
一听老者认得父亲,左小仙道:“你到底是谁?”
老者缓缓道:“老夫姓魏,乃当今唐皇之师父。”
左小仙与鱼仙儿心一凛,她们也都听说过魏青趐,此人不但是江湖中一个极为神秘的门派——旸鬼门门主,还是大唐的国师,星卜卦象,无所不知。魏青趐捻须一笑,指着沉睡的老者道:“此人剑术当世一绝,只怕我那徒儿李翀逍及与二位同行的姜少侠也不及他,倘若二位姑娘好生招待,得他指点一二,受用终生啊!”
左小仙问:“他是谁?”
魏青趐道:“酒后吐诗便是半个盛唐,其剑一出,亦是半个盛唐,你们说他是谁?”
左小仙虽随师父游历四方,却也不曾听其说过有此一位人物,鱼仙儿沉吟片刻,赫然变色,道:“难道他就是……”魏青趐点头道:“不错,此人便是绝迹江湖数十年的剑圣白玉京!”长身站起,魏青趐摄来左小仙挂在墙边的武夷刀,打量一番,道:“左姑娘可知,你师父聂渊如今何处?”左小仙忙问:“我师父在哪儿?”魏青趐放下武夷刀:“他在大拙山时,被神王寺的无相禅师擒住,而后被送往少林寺,囚在达摩院中,由十八位金身罗汉看守着。”
左小仙心里大急,提着武夷刀便要冲出去,说是要到嵩山营救师父,被鱼仙儿拦住,道:“左姑娘你现在不能用内力,去了少林寺也无济于事啊!”左小仙道:“师父与天下人都有着深仇大恨,囚身在少林寺,岂不是让他陷入恶鬼地狱吗?”
左小仙固执道:“鱼姑娘,我知道你有法子让我恢复内力,恳请你助我一次。师父与我而言,便是亲生父亲,要他在少林寺受苦,我心里实在是万剑割心,无论如何我也要上少林寺。”说着直接跪求鱼仙儿。
鱼仙儿确实能解她身上的穴道,但是没有神主命令,鱼仙儿也不敢擅自做主,而且少林寺武僧众多,绝学层出,左小仙只身独往,只有吃亏的份,当下两难。魏青趐踱步窗台,望着洛阳夜景,感慨不语,左小仙微微冷静下来,向他背面拱手恭声道:“魏大人,左小仙有一事相询,还望大人相告。”魏青趐仍然没有转身,道:“左姑娘是想问当年致使左家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