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是颈动脉。

    冷冻库的应急灯光在此时切换成脑电监测频率，那些投射在舱壁的光斑竟与莉莉临终前的疼痛指数曲线完全重合。

    “圣骸会需要两百万个濒死意识才能构成永生矩阵……”

    伊莎的投影在数据流中裂变成无数个残像，每个残像都穿着不同年代的囚服。

    机械蜘蛛的复眼突然在温佑安掌心重生，蛛腿上的倒刺精准插入他指纹沟壑中的陈旧枪伤。

    全息投影里的童年莉莉用粉笔划开黑板报，圣堂平面图裂缝中渗出暗红色液氮——

    那分明是温佑安在停尸房采集过的死者脑脊液样本。

    “爸爸的愧疚感是最好用的密钥呢。”

    成年莉莉的声音从王驰喉咙深处溢出，他撕开的机械臂里弹出六棱柱结晶，正是精神病院凶案现场丢失的垂体切除器。

    培养舱群突然集体倒转，漂浮的脑组织在离心力中组成巨型虹膜图案，瞳孔位置赫然显现温佑安妻子心电监护仪上的临终密码。

    负三层地面裂开深渊，涌出的却不是岩浆而是数以万计的电子讣告。

    温佑安在失重中抓住飘过的器官捐献同意书，发现签字栏指纹正在融化成纳米机器人。

    “快读取你枪伤里的记忆缓存！艾逸在……”

    伊莎的残影突然具象化，她半腐烂的手指穿过王驰胸腔扯出缠绕着脑干的生物电缆。

    流淌着温佑安血液的输液管突然结晶成量子光纤，他右眼视觉神经被强行接入某种递归验算程序。

    冷藏库天花板的裂缝渗出全息相册残页，那些被妻子删除的孕期记忆正以加密脉冲波的形式砸向视网膜。

    王驰胸腔内弹出的生物电缆突然缠绕住温佑安受伤的食指，七年未愈的枪伤裂口里涌出黑色颗粒，在虹膜图案中央凝聚成五岁莉莉的轮廓。

    深渊中的电子广告突然开始播放温佑安父亲当年处决圣骸会成员的执法录像，但每个弹孔溅出的血珠都嵌着dREAm系统的神经接口型号。

    伊莎腐烂的左手按住温佑安太阳穴，三百二十万段濒死体验的记忆碎片正沿着他后颈芯片的裂纹渗透。

    倒悬的培养舱此刻释放出尖锐的β脑波，将机械蜘蛛复眼折射的光斑重组为动态沙盘——

    正是七年前劫持案中被焚毁的仓库三维建模。

    “艾逸博士的疼痛阈值是76%……”

    成年莉莉的声音突然切入温佑安的听觉中枢。

    漂浮的脑组织群应声裂变成血色方程式，某种寄生在脑脊液中的纳米机械群正沿着温佑安的泪腺向上爬行。

    王驰彻底裸露的胸腔内暴露出发光松果体，表面蚀刻的二进制符文正是温佑安妻子临终前未说出口的遗言节拍。

    圣堂平面图裂缝中突然探出艾逸博士佩戴着视网膜投影仪的双手，每根指尖都悬浮着不同受害者的杏仁核切片。

    “温警官的悔恨指数达标了。”

    缠绕脑干的电缆猝然通电，温佑安被强制载入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