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那场风波过去后，直到吃早饭的时间仍能听见梅里在那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虽然内容大差不差还是在掩盖自己失手的事实，不过总比吹嘘自己的时候要强多了。

    c想了一想，前夜去查封的那个马塞勒斯的仓库应该还得去确认一下，想到这件事就不禁感慨梅里做起事来时而利落时而拖拉的，明明只要昨晚在封印完那些骚动的异常雕像后就地取材，现在也没那个必要再多跑一趟。

    这些方面如何姑且不提，在心意相通这一点上梅里从不让人失望。

    尚未从c口中提出的疑问，此刻便在吃完早饭后把玩着勺子的梅里口中说出。

    “你说为什么那些雕像会动呢？”

    c怔了一怔，本能性地想回一句“我还想问你呢”。

    “不需要反问，用枚举法把你所能想到的可能性列举出来。”

    c看着梅里玩味的眼光，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又是哪门子的智力测试？

    一， 纯属超自然现象，不过在会展中心有问题的东西，到了那个仓库里仍有问题，不免就要怀疑马塞勒斯这个人的成分了。

    二， 马塞勒斯的作品艺术成分很高，符合神秘学的附着性原理。

    三， 马塞勒斯就是法师，是这一切问题的罪魁祸首。

    四， 马塞勒斯被一些团体控制了，然后利用他的名声和作品制造混乱。

    大致在随身的册子上飞快列举了四种可能性的c走近了梅里，把册子放到了她的眼前。

    梅里把杯子里的热牛奶一饮而尽，抬头看了一眼c，表情复杂地说道：“到这个程度是差不多了，我们毕竟不能指望和常规的侦探一样用近乎没有的破绽去切入问题。先用第四种假设来调查问题的话，倒是有办法一一把往上的答案全部验证。”

    说完，梅里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说道：“我会用那些雕像上的魔力痕迹去追根溯源。”

    c已是近乎无语了，心想你跑来现世当侦探什么的纯属就是过把瘾吧？这不本质上还是个法师么？

    不过太过在意她的任性想法也没什么作用。c看着已经风衣披上的梅里，转身准备出门去叫计程车，正当迈出一步的时候忽而被梅里拦了下来。

    c不解地看着梅里那谜一般的笑意，马上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了，脸色有点铁青地说道：“之前你不是都跟你的那几个下属法师说了，要尽量少用代步性质的空间法术么？”

    “他们归他们，你见过我有什么时候那么遵守别人的游戏规则了？”

    梅里的笑意充斥着某种不屑的意味，仅是牵起c的手来，便能够立时让身体化作漂白散去的残影。二人一同成为了现世所不存的阴影，毫无凭依、毫无媒介地直接遁入了虚无之中。

    在这漂流的过程中，感觉着这种异状的c心想着，既而立场上是在逃避，但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产生正面冲突的吧？

    这种感觉并非是空穴来风，只是基于c对梅里的了解，总感觉长久压抑在她身上的什么东西将会随着这场拉锯战的扩大而彻底释放出来。

    转瞬便达成的空间旅行在二人的身影固结成型后就此结束，虽然感受不算差，落地的那一瞬还是让c对于法师的行动方式有种异样的看法。

    行动的惯性思路不同、看待事物与思考的方式不同、能力本身也不同，如果这些东西上都存在着质的差异，那常人跟法师还能够算作同一物种吗？

    多余的问题便不再想，站定下来，发现周边并不是存放马塞勒斯作品的仓库，而是已经显得有些阴暗潮湿建筑群。

    让她真正感到震惊的，是已然彻底暗下的天际，原本尚在落雨的清晨转眼便变作了这个模样，让人怀疑是否去到了世界的另一端。

    看着说不出话的c，梅里双手枕着后脑自在地说着：“所以说要分类讨论，若不是这里没办法打车抵达，我怎么会带着你不通过庭院的传送就来到这。”

    也就是说，现在她的双脚正踏在永夜的里界之上。

    意识到这一点，c不禁四处张望了一阵，除了建筑风格像是恶趣味般复制着中世纪的味道外，其他方面纯属就是个夜晚的冒牌影城罢了。

    c曾经也在梅里琐碎的聊天间隙听过一些里界有关的事，尽管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病态人伦跟中年人笑话，介绍风景的时候她也会特意提一句，这可是个没有白天的变态地方哦？所以在这里成长的人多少都有点压抑到不行的样子。

    这么对比一看，内侧世界之外的现世也并非全日白昼，就这么一点，不免也让当初刚来到这里的梅里感慨无趣。

    c偏过头来看着梅里，轻声说道：“上次好像听你说，你肃清了所有的猎巫部队，包括了昨天变成烟花的那个给唐娜带来麻烦的佐尔格。如果他们不是胁迫马塞勒斯的人的话，那只能说明……”

    “只能说明净是像